那天晚上,我在深夜酒吧遇见了一个自称来自1984年的女人。
她穿着一件褪色的蓝色连衣裙,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。
调酒师正在为她调制第三杯曼哈顿。
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像是某种暗号。
“你相信平行宇宙吗?”她突然问我。
没等我回答,她继续说:”在我的时空里,现在应该是凌晨3点17分。我的丈夫正在床上睡觉,而我在厨房里煮着咖啡。”
我看了看手表,现在正好是凌晨3点17分。
“真巧,”我说,”现在也是这个时间。”
她笑了,那种笑容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猫。
那只猫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,也是这样看着我。
“没什么巧合,”她说,”时间是个圆。就像这个杯子的边缘。”
她用手指轻轻划过酒杯的边缘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。
爵士乐还在继续。萨克斯风手似乎永远不会疲倦。
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戒指印,却没戴戒指。
“你丈夫知道你在这里吗?”我问。
“知道啊,”她说,”他在1984年的床上等我回去。但我想他已经习惯了。毕竟我每个星期四都会来这里,坐在这个位置,点三杯曼哈顿。”
“为什么是三杯?”
“第一杯是为了记住,第二杯是为了忘记,第三杯是为了在记住和忘记之间找到平衡。”
她说这话时,目光穿过我,望向某个我看不见的远方。
当她喝完第三杯酒,站起身准备离开时,我注意到她的影子却仍坐在吧台前。
她像是没有察觉,径直走向门口。
推开门的瞬间,一阵冷风吹进来,带着雨水的气息。
我转头看向她留下的座位。
她的影子已经消失了,只剩下三个空酒杯。
最后一个杯子里,冰块还在缓慢融化。
调酒师走过来收拾杯子,我问他:”那个女人经常来吗?”
“什么女人?”他一边擦拭吧台一边问。
我指了指角落的位置,那里现在空无一人,连杯子都不见了。
只有一滴水珠在木质台面上,映着头顶的灯光,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外面开始下雨了。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,和1984年的某个夜晚,或许完全一样。